婚礼桌,1888年
但是在拉合尔,他可是妇孺皆知。“他是当地的英雄,是印度的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英国艺术与工艺运动的领军人物之一)。”英国V&A博物馆的馆长朱利叶斯·布莱恩特(Julius Bryant)这么评价,“他可不是那种天天坐在家里哀嚎传统工艺要消亡了的人,他用实际行动保护了它们。”
拉合尔博物馆在2014年获得了英国政府的资金支持,用以研究吉卜林在担任拉合尔博物馆馆长以及梅奥艺术学院院长期间的工作成果;并且在2016年还组织了吉卜林课题的研究工坊。吉卜林的老东家,V&A博物馆在今年年初举办的一场名为“洛克伍德·吉卜林:印度旁遮普和伦敦的手工艺”的大展,简直就是在为这位被低估的大师正名(据说这也是V&A博物馆史上第一次为自己的员工办展)。
吉卜林工作过程的石板拼贴画
这场展览以吉卜林作为艺术家、教师、策展人的经历为线索,围绕他在印度孟买、巴基斯坦拉合尔和伦敦南肯辛顿博物馆工作期间在藏品搜集和博物馆管理方面的活动,以及基于南肯辛顿模式的19世纪艺术教育对19世纪英属印度的影响展开。策展人为V&A博物馆馆长朱利叶斯·布莱恩特和纽约巴德研究所(Bard Graduate Centre)的苏珊·韦伯(Susan Weber)。
其实V&A博物馆一直藏有吉卜林在1870年至1872年间,旅行旁遮普、印度西北边境以及克什米尔地区所绘制的关于陶工、染工、珠宝匠人、玩具匠人、铁匠以及木雕师等等手工艺人的作品,其中一些早已集结成书出版。在展览上还能看到吉卜林和建筑师巴伊·罗姆·辛格(Bhai Ram Singh)于1890年为维多利亚女王在英国怀特岛的奥斯本庄园设计的那间接见厅(Durbar Hall at Osborne)。后者正是他在梅奥艺术学院任教时候的学生——吉卜林在提携
大约1880年由穆罕默德·丁(Wahir Din)设计的瓦齐尔汗清真寺的主要入口
后辈方面也是不遗余力。这位大师亦是功力不俗的插画师。56岁的他因健康问题退休,从印度回到了英国,继而开始了插画生涯。他最开始的插画作品是给自己的儿子鲁德亚德·吉卜林的许多著作创作,比如儿童故事《丛林奇谭》(The Jungle Book),还有印度侦探小说《基姆》(Kim)。吉卜林采用了一种非常繁复的创作方式:先是雕刻出浮雕,然后再影印出来(其中一部分原始浮雕现藏于V&A博物馆)。遗憾的是,这对据说曾经非常亲密的父子后来关系相当紧张。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鲁德亚德的帝国主义立场(乔治·奥威尔就称他为“帝国主义侵略分子”,认为他“道德上麻木不仁,美学上令人作呕”)与其父的信念存在分歧。虽然吉卜林在印度所做的一切从根本上跟殖民背景脱不开关系,但是他对印度艺术与设计的热爱,以及对它们的保护和推广也是有目共睹的。
展览现场
吉卜林还为弗洛拉·安妮·施特尔(Flora Annie Steel)的小说《旁遮普传说》(Tales of the Punjab)创作了插画。这位英国女作家也跟吉卜林一样,在英属印度生活了20多年。
30年的印度生活带给吉卜林的除了文化艺术的宝藏,还有一支几乎永不离手的烟斗。1871年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到“你理想的幸福是什么?”“躺在浴缸里吃一颗熟透了的芒果,再抽上一支本地的香烟。”这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