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山水、花鸟画艺术摭言
当今书画界,注重诗、书、画、印的融合。宋元以降,文人画兴起并渐渐发展成熟,诗、书、画、印融合并充分呈现于一纸,几种艺术相互辉映,画面显得更丰富,更完整,画中境界也得以诗意般的延展。这是所有文人画的共同特点所在。然而,这一人文"传统"是中国画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逐步渐形成的。在唐以前,画图上很少题字,至宋,才有一些诗人兼书法家的画家开始在自己的画作上题一些诗词文字。随着文人画的传承与发展,到了元代,印章融入了画面,于是诗、书、画、印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到明清两代,文人画成为画坛主流,诗书画印结合的艺术形式日臻完善并极大成熟。
赵雍花鸟作品
书法用笔本是中国画笔墨语言表现之根本。赵雍书法、绘画风格的高度统一,成为其山水、花鸟画创作的主要源泉,并奠定了其绘画风格的主要基调。他又有极好地、全面地艺术修养,诗、书、画、印均有涉猎,这在河南书画界也是为数不多的。以书入画,强调画面点线的书写性和线条刻所独有的细微变化,可以说是其山水画、花鸟画的主要特征。书法也好,绘画也好,赵雍绘画讲究文人素养,以笔墨的功夫为主,走的是一条诗书画印结合分明的艺术道路。
赵雍具有北方人豪爽大气的性格,自幼受中原文化之熏陶,重视以造化为师。十多年来,他的足迹遍及名山大川。祁连山粗犷的高原风光,戈壁滩上的丝路驼铃,太湖晨雾的婀娜风姿,黄山千变万化的奇峰异石,以及漓江、峨嵋、乐山、武当山、黄果树、三峡等地的动人景色,都在他的作品中得到生动倾情地表现。他的山水小景、山泉风光,大多截取大山一角和山居小景,构图别致,笔墨精妙,尽管两三间草屋,三四株新篁,也极有生活情调和地域特色,具有很强的抒情性,别有诗一般的艺术境界,故令人回味无穷。
赵雍山水画作品
赵雍十分重视传统,然他又着力表现自我,突出个性,进而将自我与个性有机地融和到自己的山水意境之中。他以文心作画,其山水画层次微妙而分明,意味深长而隐约,其凝练简洁的笔墨,放意率性抹扫的山水风格,自由、自如、自在,姿态万千,奇境迭出,因此,他的绘画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书法的气息,透露着笔墨的力度与内涵,凝练的形式中蕴含着浓郁的文人气质。他作品中的线条,并非都是一根线贯穿到底,而是有许多断续相连之处,这是中国传统画论中的意在笔先,笔断意不断,赵雍更将其作画的激情贯穿其中,形成笔断情不断,"吾道一以贯之",这个"一"就是"精"、"气"、"神"。这种精神一方面是画家为万物传神写照,另一方面是画家内在的精神表现,它凝聚了画家对于自然、社会、人生的全部感受与看法,所以它是主观世界之神与客观世界之神的综合,古人所谓"万物皆备于我",正是这种天人合一的神韵之源。
赵雍的花鸟画是从宋人入手,是沿着兼工带写的道路一路走来。他认为,学宋人要学宋人的精神,而不是过分拘泥于外在的形式。赵雍花鸟画的最大优势,是其对于时代精神的理解。丹青难写是精神。他的花鸟画,不仅是画花鸟,更是画气概、画气势、画感觉。一花一叶,皆在笔下自然流出,当行则行,当止则止,灵动穿插,笔断而意连,线散而神聚。赵雍用心和笔墨验证了他的艺术精神,他凭借自己深厚的艺术功底,从他自己崭新的视角获得了艺术创作的中运用娴熟的中国画笔墨,驾驭着缤纷绚烂的色彩,在画面上营造出丰富的节奏、韵律和空间。他融合了传统中国水墨与现代绘画的表现理念,创造出了新的个人风格。
赵雍绘画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笔墨。笔墨既是一种艺术。作为艺术,笔墨的最大特点是创造,因此凡属好的笔墨,必然要打上画家的个性烙印,笔性、笔意、笔趣,皆体现在这些浓、淡、干、湿和画面层次变化之中,作品完成之后,远观近看,整幅画作又浑然一体,笔笔贯通,这无疑是需要很深功力的,也是画家表达自我的重要手段。墨法的灵活生动是他作品中最堪玩味的部分,细味其画,却又充满了圆浑朴厚的审美内涵。这正是赵雍的妙处。他的用笔、用墨任笔挥洒,信手拈来,其实,正是这种随意挥洒之间笔墨是中透露出他驾驭笔墨的能力和才情。他的线条轻松自如,线条之间的穿插避让,蛟若群鱼竞游,劲如挑夫争道,彰显出中国画线条自身的审美价值,加之构图的开合与布白的精心,从而产生余味无穷的审美效果。然而笔墨的概念不仅仅包含了创作过程的用笔用墨等绘画的构成方式,也包括了画家的品味,学养、情趣、心性等内在的特质。
二是构图。其花鸟画构图,或一枝独秀,或二枝交叠,或三枝穿插,画面讲究虚、空、白,所谓计白当黑,所以简洁、空灵者多。由于其十分注意结构的虚实关系,再加上他使用明快的色彩,这种浅色度的色彩和墨线、墨块之间除了可以共同构成团块之外,同样也可以构成因色度而分明的虚实关系。从其作品形式的多变中我们隐隐感到在他身上有一种不可言状的内在情愫、渴望和新的表达冲动。这种源自生命内部的真诚的渴求,是他独有的气质禀赋。对绘画艺术来说,形式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但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内在需要是更重要的。因为对何种形式的选择,完全取决于内在的需要。
三是色彩。他的用色比较传统。其将色彩的运用也视为一种笔墨语言,以色为墨,在获得色彩的绚丽视觉效果的同时,更注重赋色的笔墨感觉,即色彩笔触对于画家情感的表现力,而非人所惯用的色彩平涂与填空。作品中不论是洋红、朱砂,还是石绿、藤黄,全都得心应手,给人以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色、墨、水的干湿浓淡变化安排,色墨在形态和色相墨相上变化多端的水痕色迹墨印的交错、重叠、嵌合、渗润,都给这种豪放雄肆之风增加了几许细腻与精微。
赵雍深厚的书法功力是其绘画的灵魂,这使得他的画面具备了中国画传统的趣味与格调。赵雍绘画中的写意精神,还表现在他的古雅与澹泊,而这恰恰又是他的性情与风格的体现。应该说,赵雍的山水画、花鸟画是建立于他的书法基础之上的。其书法以鲜明的个性风格在河南乃至全国都享有一定声誉。其书法立意高古脱俗,用笔浑厚端庄,气息朴茂雄健,无论是魏碑、隶书或是行草,都是在尽力追求一种古质率意的真趣和苍茫雄浑的历史厚重感。其笔下山水,或湖山烟雨,或山峦风云,或秋江帆影,或水天一色,有时一片氤氲,有时一片清气,有时杳杳漠漠,似无名状,有的磊磊落落,风采飘然;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大气流衍中生成并显露出勃勃生机。因而其笔下山水、花鸟都有了生命的神彩与活脱。
文/杨松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