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秦始皇在出巡途中突发暴病,不过几日时间就匆匆离世了。《史记》记载在他离世前曾拟了一份遗诏,诏书上是写明让扶苏交出三十万兵权然后赶回咸阳处理自己的丧事。但是这份诏书被赵高暗中截下来了,他隐瞒诏书并没有送达出去的事实,等着秦始皇驾鹤归西。后来赵高还对扶苏发了一道假诏,逼死扶苏。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秦二世胡亥继位,赵高专权,秦二世被杀,子婴继承皇位,短短几十天的时间又迅速退位投降汉王刘邦,最后被楚霸王项羽杀害。
虽然现在看来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描述清楚了,但是在当时那个时候是环环相扣,惊险万分的。司马迁并没有在现场,他是如何知道赵高篡改了遗诏的?加之秦始皇有没有遗诏还不一定,怎么就知道遗诏上面写的就是传位给扶苏呢?
秦汉志中记载有秦始皇不喜扶苏,扶苏于是问计于姻伯王贲。此处可以表明两点,第一点是秦始皇不喜欢扶苏;第二点是扶苏是有想法要讨得秦始皇的欢心的。这里我们看出一个主次关系。很明显是秦始皇占据主动地位,他对扶苏的看法影响着扶苏的行为。
可是史书中描写的扶苏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子,他多次因为和秦始皇的政见不一样而闹矛盾,曾经也正是因为秦始皇焚书坑儒,扶苏强烈反对并且多次进谏于秦始皇,所以秦始皇才会将扶苏分配到上郡这么边远和艰苦的地方去。历史学家们认为将扶苏“贬”到上郡是为了保护扶苏,因为始皇应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希望能够通过边关的军事生涯锻炼扶苏的胆量和气魄,使扶苏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但是这也只是史学家们的推论而已。扶苏被秦始皇派到上郡这么个偏远的地方,虽然有秦始皇无比信任的将军蒙恬在身边,但是还是感觉失宠了。
和扶苏被下放到上郡的情况相反的是,一直以来被世人认为不是正规的继承人胡亥却得到了秦始皇的偏爱。胡亥是秦始皇最小的儿子,一直以来秦始皇对胡亥都比较放纵,所以胡亥的性格才会这么嚣张跋扈,丝毫不把哥哥们看在眼里。不是仗着秦始皇的宠爱,还能是什么?就连蒙恬的弟弟蒙毅在被胡亥质问时,也不得不承认秦始皇的确有过要立胡亥为储君的念头。秦始皇出巡这么隆重的一件事,在三十几个子女当中唯独将胡亥带在了身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秦始皇很喜欢小儿子,想和小儿子待在一起。所以,在赵高念出秦始皇遗诏上是立胡亥为继承人的时候,群臣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因为这些大臣也知道秦始皇宠爱幼子胡亥。
扶苏和秦始皇的性格不合,但是秦始皇又一直在栽培扶苏,这是很明显的。因为秦始皇交给了扶苏三十万兵权。敢问中国古代历史上哪个皇帝能够有这样的胆量在自己晚年还未立下太子的时候就将军政大权交给一个皇子,如果说没有信任的意义在里面,谁会相信。蒙恬家族世代为将,对秦国忠心耿耿,特别是对自己很忠心。秦始皇将扶苏派到蒙恬身边不乏有锻炼扶苏的含义在里面。另外,扶苏身上只有贤名但是没有政绩,将来如果立扶苏为帝,秦始皇害怕会有人反对。但是扶苏在上郡,不仅可以立下修筑长城的大功,还可能立下军功。上郡靠近边关,外有匈奴,匈奴进犯的时候,由经验丰富的蒙恬执导扶苏作战,到时候打了胜仗,军功算在扶苏头上,百官也无法说什么。秦始皇好像是在为将来扶苏继位做准备。
但是对于胡亥,秦始皇也一样有栽培的意思。他知道赵高精通法律,就让赵高做胡亥的老师,教导胡亥如何审案,学习秦律。秦始皇的治国思想中最突出的一项就是秦国的法律严谨,秦始皇将如何运用法律交给胡亥,难道没有教导胡亥成为储君的意思吗?
综上所述,秦始皇有没有遗诏我们仅从司马迁这个百年之后的人口中讲出来不是完全可信的。俗话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要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证明论点是成立的。
《赵正书》的出现为这段历史公案提供新的解释。赵正书是北京大学在2009年接受民间捐赠的汉代竹简破译而出的,当时这份竹简多达3300多片,而且杂乱不堪,后来经过划分以后,发现这部分竹简是西汉中期抄录的各家学派的典籍,基本上囊括了《汉书艺文志》之中的各家典籍,其中还有不少是史料,专家分析认为这些竹简很有可能是成书与西汉汉武帝晚期。
其实从结果来看,这批竹简的成书与史记大致应该是在同一时期,可能史记成书的年代又稍早一些,而赵正书是这批竹简之中,破解出的第三卷内容,二者对历史的记载大致相似,但也有非常大的差别。
比如我们之前提到的胡亥篡位的故事。赵正书之中记载:秦始皇在去世之前,曾召见李斯诉说自己死后的担忧,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代霸主,但是儿子在性格上却十分的懦弱,害怕在他死后,君弱臣强,引发朝野动荡的纷争。
李斯当即吓的跪倒在地,秦始皇好言宽慰,没过几天秦始皇病重,当时李斯、冯去疾等大臣建议秦始皇:“今道远而诏期群臣,恐大臣之有谋,请立子胡亥为代后。”王曰:“可。”也就是说胡亥之所以继位,并不是因为改换了遗诏,而是秦始皇在生前接受了李斯、冯去疾的建议,这才改立胡亥继位。这个记载与史记之中记载完全不同。
秦始皇选择胡亥继位,虽然史书之中并未言明,大致分析有几种可能,一般认为,扶苏在始皇帝生前就有矛盾,特别是在一系列政策上,秦始皇害怕自己死后,扶苏继位推翻自己一系列的政策,造成国家动荡,因而临终之时改变想法立胡亥为继承人,而且李斯和冯去疾等朝臣建议,也有为自己考虑的意思,毕竟扶苏继位,他们作为前朝执行既定政策的人,一定会被换掉,这也是他们不能忍受的事情。
赵正书记载与在湖南益阳兔子山遗址出土的秦二世遗诏记载类似,只是相比起来,赵正书的可信度很高,特别是得到了部分史学家的认可,一般认为秦朝末年的历史,在西汉初期已经有非常多的争论,无论是赵正书,还是史记都算是其中一种,至于二者是真是假,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