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有学者批评《大家庭》为:“街边的碳晶画”,“俗气的民间画工肖像技法和审美趣味”,还有人直接说这是在 “画月份牌儿”。
提起这些评价,张晓刚笑笑说:“这种话我都听了30年了,已经麻木了,我20岁的时候别人已经这样讲了……。”
《大家庭》与画家自己的家庭经历有关吗?张晓刚不愿多谈。
但在他的工作室里,四处可以看到他母亲的肖像、他与母亲的合影,还有《母与子》的绘画与雕塑,与家人之间的情感又溢于言表。
“……我跟我母亲的联系很多时候是通过通讯,因为直接,面对面的交流很少,都是通过书信。她喜欢写。她写给我的信,我整理过,留了一箱子。我写给她的,她都烧了。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去整理他们的遗物,我想找到我写给他们的信,后来发现一封都没找到。”
张晓刚的母亲出生于南方一个富庶人家,从小热爱书画文艺,她也格外喜欢张晓刚这个从小喜欢画画的儿子,经常会亲手画一些素描和水彩画送给他。张晓刚画的《母与子》中,在儿子与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之间,连接着一条细细的血线。
在上世纪50-60年代的运动中,张晓刚的母亲因为出身问题,被逼迫着写下大量的检讨书,她在长年的精神折磨和自我责难之中,最终精神失常。张晓刚的父亲在下放干校的前夜把孩子们叫到身边,告诉他们这件事,那一年张晓刚只有11岁。
母亲为什么会烧掉孩子的信件?
“可能是她早年从事政工工作的习惯吧。”张晓刚平静地答到。
在聊着《大家庭》的时候,张晓刚曾经说:“艺术家有时虽然在表达一个痛苦的主题,但是在表达过程间,从精神上来讲,他是愉悦的,他可能在他的情感上可能是忧郁的,但他精神层面上是愉悦的,否则他很难坚持下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少有的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