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反转"LIVE"得到"EVIL"
假如说有个著名的对真人的摄影记录:这个照片被称作"LIVE",我决定照原样画出这些字母字符,但是当这幅画做好的时候,我运用了自己独特的艺术反转技巧,最后我们得到的是"EVIL"。就好像模特裸体画,我的模特是这个照片"LIVE",我把"LIVE"这个客观的实体变成了"EVIL"这个虚构的现实,并为了加上逼真的一笔,运用了照片写实主义技巧。
意义上的重叠性——北京猿人 Ambivalence — Peking Man
回想起来,我还是大学里一名艺术学生的时候,在教授们的眼里,我就是一只丑小鸭。不论我有多么不受欢迎,我总是在我的画布上发挥我的幽默感而不是按照要求去画。我的绘画技巧很好,可是我的分数一直都是"D",最低级别。四十年前,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重新创作了法国画家米勒的"拾穗者"和"祈祷",把它们画成一个系列。构图和颜色方案忠实于原作,但是我用散落在地上的硬币和纸币代替了原作中的麦穗,把题目改成"拾钱"。没有画一对儿"祈祷的夫妇",相反,我把他们描绘成丈夫在打轻击球,妻子看起来更像一个高尔夫球童。他们的祈祷语,在我眼里就像"落日下最后一个轻击球",这幅画的题目相应地就改成了"落日下的轻击球"。
教授看到这幅作品后给了无情地批评,教授的评语是:"你把绘画当成笑话吗?""不要再画成这个样子。"我回应到:"好吧,那以后我直接画《夕阳下不法之徒》 里面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好了。"那一刻我决定一定要画那个不法之徒用大手枪把那些恶棍都杀掉后开心的笑脸。
复学后,我花了一些时间去画一些纸币,没有任何明确的主题。我在50号画布上画满了与实际生活中同等大小的纸币,可以把这幅画称作是"超级现实主义"的经典。在同学们的关注下进行的学院内部预赛中,这幅画从参赛名单中被取消了。我暑假三个月的努力就这么付之东流了,我对教授发出了挑战。
"就连法学院学生都可以参加书法比赛,那为什么不让我参赛?我还是一名艺术学生。"
"如果您是评审委员会的一员,我接受这个决定,但是这个比赛是否有独立评审团?"
"我要像法学院学生一样,作为普通的竞赛者去提交我的作品。"
我的教授就像一个大检察官一样严格要求学生们遵守命令和纪律,不过我毫无犹豫地背叛了我的教授,去参加比赛了。
结果呢?
我的这幅画作为三等奖作品于1979年在德寿宫美术馆展出。这幅画现在还珍藏在我的工作室里。40年后,看着那幅画挂在我位于新加坡美术馆举办的个展现场时,我思潮澎湃。
如果"拾穗者","祈祷"和"纸币"的客观事实可以被比作字符"LIVE",我所做的就是把它们都反转为"EVIL",通过刻画诸如"拾钱"或者"轻击球"。从当时一直到现在,过去四十年了,我仍然没有变化,也没有变得多么成熟。现在我画的都是虚构的不真实存在的人物,比如,36岁去世的梦露在我的画面中是一位80岁的老妇女。我不仅创作了90岁的"肯尼迪",还创作了一个80岁的自己,当时我只有50岁。我还以我的方式重新演绎过众所周知的"尹斗绪自画像"要是将原作理解为"LIVE"的话,将此反转过来的"EVIL"便是我的作品。
我承认我的作品不能被称作高雅的绘画艺术。在创作的过程中,对我来说并不是在强调我是一个艺术家这个事实,我只是单纯地按照我的想法在画画。我的绘画不难也不复杂,和我的文章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世界上的事物太熟悉了",常态本身就是我作品的主要主题。